那时,我大学毕业好几年了,信息科技问题早已在大学里学得滚瓜烂熟。
互联网这回事,早在一九八四年上“计算机联机检索”那门课的时候,和宿舍哥们的讨论就已突破极限。
但我们绝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。
钱天白先生不仅看到,还让每个人都看到,而且用到。
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。这就是个体的力量。
他不是一小撮,他是独自一个人。
钱老师太伟大了。
当年在大学宿舍,晚上关灯后除了谈论女生,最重要的话题就是畅想未来。
基本上三天两头儿就狠狠畅想一顿。
某一天,小吴看了本《第三次浪潮》,回来兴奋难眠,于是分享。
没多久,小李又看了本《系统论》,宿舍里又热闹了很多个晚上。
我们这个专业,在北大所有系的所有专业里,是录取分数线最高的前三甲。因此这些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状元或榜眼,最差也是探花级别,讨论起热点问题来很过瘾。
那个时候,学习联机检索要排队上机,也就是三四台电脑连在一起。
当某个深夜畅想到全世界电脑连在一起的情况时,很快就谁也不说话了,都傻了。
安静了很久,某个人打起呼噜,于是大家默契地自动结束。
我记得很清楚:第二天一早,至少三个人的眼睛是红的。
事后我们都承认:人生第一次失眠,不是因为失恋,是因为不断幻想全世界电脑都连在一起会发生什么。
那是一种什么感觉,谁也无法言表,永远。
如果从1997年的“中国互联网元年”算起,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八年。
现在的互联网早已焕然一新,早已不是同一个概念。
最初互联网呈现出的是虚拟世界。我们上网,就算是进了虚拟空间。
在虚拟空间里所有的喜怒哀乐,对于不上网的人,不仅无法理解、而且蔑视。
因为沉溺网络的人,大都是些现实中的平庸者,甚至失败者。
同样,现在的网民,跟当年的网民不是一个概念。
近年来,由于网络交友的得手率大面积提高、由于主流人群已经开始在网上购买主流产品,所谓的虚拟空间已经跟现实空间逐渐重合。
不过,这还是量变。
智能手机的出现,最早是苹果的IPHONE,但那属于时尚族吃螃蟹,无限风光在险峰,无知者无畏。其它大部分人并不在意。所谓的手机上网,最初也就是个玩玩闹闹。
在延续了至少十六年的这个“小互联网阶段”里,互联网始终是一小部分人的偏好。
除了游戏、交友、购物,他们还痴迷于网上爆料、痴迷于网络真相、痴迷于用网络舆论改变社会。
殊不知,这些人能接触到什么?他们能了解到什么?又能改变什么?
很有限。太有限了。
他们大部分人不是社会主流。
新浪微博就是个好例子:就是几百个大V在吆喝,几千万人跟着瞎起哄。
结果,把某些大V干掉,大家立马儿都老实了。
微博救了你们,你们却害了微博。
历史的转折点,出现在互联网产生质变的那一刻。
这就是微信的诞生。
刚开始,小伙子们说摇一摇手机,就可以摇出很多美女。
这一回,我终于按捺不住,跟着赶潮流。也摇将起来。摇的直到胳膊疼,出来的还都是千里外的天涯断肠人。
没多久,小伙子又说有新功能,能找附近的人!我一找,都是左邻右舍和小区里的人,这还得了。赶紧卸载,这玩意惹祸。
但是,小伙子们没有止步,中学生自然也在其中。
他们不知道我的胆怯和忌讳,仍然经常跟我说,可以用这个“约炮”。
啊?什么意思?当然我懂。根据常识,中学生频繁使用这种顶级的脏话,在学校是要受处分的。
怎么能不分场合到处都说?怎么还成了热词?怎么马化腾也公开说?
马化腾这一说,可了不得,媒体上也大面积出现“约炮”一词。
世界变了。
只不过,肯定不是变坏了,因为姑娘小伙子们每天都很嗨。
人生在世,能嗨起来,而且每天都嗨,夫复何求?
真是应了中国古话:独乐乐,不如众乐乐。很快,大家都用微信了。
很多稳重的朋友、甚至很多尊敬的长者都在问我:老仲,你有微信吗?弄一个吧,不然找你不方便。
质变终于产生。
微信有什么了不起?不就是个语音留言吗?我为什么要用?
但这一次,我没脾气。
并非我个人选择了微信,而是我的社会圈子选择了微信。
---以上来自中华讲师网 仲昭川老师博客---